《彼岸荼靡·三》
眼皮好重，你艰难地睁开眼睛，房间里的光线很昏暗。
窗帘被人拉得很严实，防止阳光照进来。空调还开着，你的脑袋昏昏沉沉的，不由自主地又合上了双眼。
闭上眼睛的时候，昨天发生的一切在脑海里接踵而至。
睡意几乎是瞬间消失了，你坐起来才发现这不是你的房间。
身上的衣服也都被换过了。
一件很宽大的男士衬衫，是老大的味道。
你想起来昨天被他抱着去浴室洗了澡，本就已经疲惫不堪的你在氤氲温热的水汽中睡着了。
房间里只有你一个人，床头柜上放着热好的早餐，还带着点余温。
手机不在这里，不知道几点，但是肯定不早了，你翻身下床。
腿还是软的，你在心里骂了不止一句。
房间里都是艾尔的味道。放在以前，这样好闻的味道与你而言等于安全感，但是发生了种种荒唐的事情之后，你只想逃离。
今天是工作日，他应该去公会上班了。至于你的缺席，他肯定会替你找个理由请假搪塞过去。
离开这里，之后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，你的生活还是可以像以前一样。你不断这样告诉自己。
手机在三楼的房间里，已经快12点了。显示有几条老大发来的信息，但是你没有心思去看了。
床单已经被换过了，昨晚的画面又一幕幕在你脑海中浮现，你压下心头的复杂情绪，打开衣柜拿出自己的衣服。明明你的睡衣不止一件，可是老大还是给你换上了他的衬衫。
收拾好自己你马上下了楼，要赶在他回来之前离开这里。
下楼的时候你心里有点隐隐的担忧，比如门被反锁了或者诸如此类的问题。
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刚好响起，是老大打来的，你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了拒听。
门没锁，你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，按下门把手的时候你还这样想着。
可是打开门的时候，门外站着此刻你最不想见到的人。
老大拿着手机，暗红色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你，嘴微抿着，看不出情绪。
“怎么不接电话？”他的声音很平静，像是在进行一个日常的寒暄。
你张了张嘴，下意识地想要回答他。
可是你想起他这些日子对你做的事情，你又愤怒又委屈。凭什么要回答他，他现在甚至和一个没事人一样站在你面前，好像那都不是他做的。
你气得发抖，但还是努力整理好情绪认真地告诉他：“我要离开这里。”
老大没说话，垂下眼帘，半晌，他轻启薄唇，“先吃午饭吧。”
“我现在就要走。”
艾尔进门的脚步顿住，你和他一时僵持不下。
最后他叹了口气，“你父母的资料…还在我这里。”
这句话让你大脑宕机了一下。
他没有把那晚从商会夺回的资料交给公会，现在资料还在他手里。为什么？他为什么这么做？
“你……到底想做什么？”恐惧像藤蔓一样攀爬上你的身体，你此刻真正地觉得面前的人好陌生。
艾尔没有正面回答：“先陪我吃个午饭吧，梵优。”
你看着老大，他眼里的寂寥让你心头一阵刺痛。
而且你需要这份资料，这关乎到十几年前的真相。你说服了自己暂时留下来。
吃饭的时候你胡乱往嘴里扒拉了点就放下筷子。
你翻着手机，老大之前发来的信息是“早餐在桌上，记得吃”“午饭想吃什么？”……
你都恍惚地产生一种错觉，好像你们只是一对最普通的情侣。
可是不是的，艾尔是血族，并且很可能和你父母的死有关。你不敢再往下想，一旦这样想，你的心就会痛到让你难以呼吸。
“我早上帮你和公会请了假，”艾尔开口，“我也把今天的工作都在上午处理完了，所以，下午你想去哪里玩吗？”
你愣住了，随即气笑了。
他到底是怎么做到在这一切发生之后，还若无其事地问出“下午想去哪里玩”这样的话的？
“我父母的资料。”这是你第一次态度这么冷硬地和艾尔讲话。不是从来没有和他置过气，但是以前都是第二天甚至当天就忘了的小事。
可是现在不一样。你真的很生气，气他瞒你那么多年，气他这几日对你做的事情，更气的是你自己。
你居然还对他抱有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希望。
你想要他亲口告诉你，你父母的死和他没关系，这么多年不肯告诉你他的身份有他自己的理由，你只是想要他告知你这些问题的答案，然后你就会不争气地原谅他的。
因为你喜欢他啊。
带着薄茧的温暖指腹擦过你的眼角，“梵优，你在…哭吗……”老大揩掉你脸上的泪水。
你不肯看他的眼睛，你知道，只要看着他温柔的眼底，你就会像小时候那样，在受委屈的时候全身心地依靠他。
艾尔沉默了许久，最后开口：“资料在我房间里。”
“带我去拿。”你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冷漠。
老大想要拉你的手，但是你把手往后缩了一下，你看到了他眼里的刺痛，但是你选择视而不见。
“好……”声音里都是落寞。
几乎是进门的一瞬间，你身后的门就被锁上了。
“你！……”
眼前一片漆黑，你的眼睛被遮住了，这使得你其余的感官更加敏感，也放大了你内心的不安。
四肢都被束缚住了，你心里升起一阵强烈的无助感。
“老大，我……”话未说完就被堵住了。
他的舌头在你的齿关上轻扫了一圈，然后熟练地撬开你的贝齿。
他急促的呼吸和你们唇齿间纠缠发出的水声交织在一起，你想推开他但是双手双脚都被死死地禁锢着。
半晌，他终于离开你的唇，转而攻陷你敏感的脖子。
他带着情欲的呼吸都变成繁密的落雨滴在你的肌肤上。
你会为你的心软付出代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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